醒来时,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疼。
母亲守在病床前,眼底布满血丝。
她握住我的手,声音沙哑:"若若...孩子没保住。"
我抬手抚向小腹,那里只剩平坦的虚无。
心脏像被生生剜去一块,却流不出泪来。
"也许这个孩子...本就不该来。"我望着天花板轻声说。
病房的军用电视正在播放新闻快讯:"裴指挥官连日陪伴战地医生温玥复查,两人并肩画面温馨。"
我看着屏幕上那个穿着军装的熟悉身影,忽然觉得他陌生得像另一个世界的人。
也σσψ好。
这该是最后一次为他心痛了。
半个月后我出院回家,从书柜深处取出一本《边城》。
书页间夹着这些年在部队探亲时偷拍的照片,
有裴屿寒在练兵场训话,有他在边防哨所站岗,在雪山脚下回眸......
一张张照片都饱含我未说出口的赤诚爱意。
而书籍扉页上留着少女时代的笔迹:"既然选择嫁给军人,就要学会承受离别与等待。但若连最基本的尊重都得不到,就该及时止损。"
泪水模糊了字迹。
想起他为了温玥一次次弃我于不顾,甚至在流产当天还陪对方去医疗站"复查"。
何止三次,他给我的伤害早已数不清。
"好。"
我对着泛黄的纸页轻声应答,将整本书丢进废纸篓。
"妈,我想去国外进修。"我对母亲说。
母亲红着眼眶点头:"妈这就给你安排。"
回军区收拾行李时,在门口撞见正要外出的裴屿寒。
他皱眉打量我手中的行李箱:"还知道回来?身为军属擅自离队半个月,不该有个交代?"
我正要开口,他的手机响了。
屏幕亮起温玥的消息:"峥哥,我的腿又疼了..."
裴屿寒脸色骤变,甚至没再多看我一眼,转身大步离去。
望着他消失在吉普车里的背影,我最后一点犹豫也随风散去。
深夜裴屿寒回来时,发现客厅端坐着双方长辈。
他母亲别过脸不去看他。
我父亲将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:"裴屿寒,这是离婚协议。签了吧。"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