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华的最后一个学年,忙碌而充实。
顾谨和谢渺的感情渐渐深厚。
他们同时申请海外顶尖的建筑学深造项目,继续在专业道路上探索更广阔的疆域。
图书馆的深夜,模型室里的灯火,以及无数次的方案讨论与文书修改,构成了他们生活的主旋律。
偶尔,谢渺会察觉到顾谨对某样事物异乎寻常的执着,或是在路过动物园时片刻的失神。
但她从不追问,只是在他需要时,递上一杯温水,或是一个安静的陪伴。
她的存在本身,对于顾谨来说,就是一种温柔的疗愈。
他们被同一所学院录取,开始着手准备签证、住宿,规划着即将展开的异国求学生涯。
与此同时,千里之外的江城大学。
池音的生活,切换到了另一种全然不同的轨道。
她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、眉眼飞扬的少女,也褪去了最初那段时期的颓废与狂乱。
她变得异常沉默,将所有的精力近乎苛刻地投入到了学业之中。
课堂的前排,图书馆的固定座位,通宵自习室的灯光下,总能看到她独自一人的身影。她不再参与任何无关的社交,拒绝了所有暧昧的示意,像一座自我封闭的孤岛,只用繁重的课业和疯狂的自我提升来填补那巨大的空虚,也仿佛这是一种无声的赎罪。
她的成绩突飞猛进,甚至在某些全国性的专业竞赛中拿到了令人瞩目的名次。教授们提及她,总会带着几分惋惜的赞赏:“池音啊,这孩子现在真是拼,天赋也高,就是太闷了,一点也不像以前……”
她不再试图打听任何关于北方的消息,强迫自己将那个名字、那段过往,深深埋藏。
她开始真正尝试放下,开始学会接受现状,接受那个她亲手造成的、无法挽回的结局。
临行前的日子,忙碌而琐碎。顾谨回了一趟家整理东西,恰好遇到一位来家里做客的高中老同学。
闲聊间,不可避免地提及了一些旧日相识的现状。
“诶,说起来,你知道池音现在怎么样了吗?”同学的语气带着些许感慨,“好像变了好多一个人。听说在江大现在厉害得不行,成绩拔尖,拿了挺多奖,就是完全不跟人来往了,感觉像是换了个人似的。”
空气微妙地停顿了半秒。
“是吗?”他轻声应道,“那挺好的。”
然后,他自然地转向下一个话题,询问起同学的情况。
他是真的放下了。
她的改变,她的好坏,于他而言,已与陌路人无异。
同学看着他平静无波的侧脸,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,默契地不再多言。
两个曾经紧密交织的生命轨迹,在经历过剧烈的碰撞与撕裂后,终于彻底驶向了截然不同的方向。
一个向着更广阔的世界展翅飞去,身边有并肩同行的温暖陪伴。
一个则将自己深深埋藏在故地的喧嚣里,独自咀嚼着成长的代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