柴房里没有窗户,只有一股腐烂的霉味。
门被锁上的那一刻,最后的光亮也消失了,我被彻底吞噬在黑暗里。
又冷,又饿。
我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,身上单薄的衣衫根本抵御不了深秋的寒意。
意识渐渐变得模糊,我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,爹娘和兄长倒在血泊里,冰冷的雪花落在我的脸上。
不知过了多久,柴房的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打开了。
一道纤细的身影逆着光走进来,是白薇薇。
她穿着华丽的锦裘,居高临下地看着我,像是在看一只肮脏的老鼠。
“沈月,滋味如何?”她轻笑一声,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,扔在我面前。
“签了它。”
是一封和离书。
上面已经写好了我的名字,只要我按下手印,便是我自愿与凌峰和离,净身出户。
“只要你签了,我马上就放你出去,还会给你一笔钱,让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。”
她的声音温柔得像是在施舍。
“否则,你就待在这里自生自灭吧。等将军回来,看到的也只会是你的尸体。”
我用尽全身力气,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嗤笑。
“做梦。”
白薇薇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。
“你别不识好歹!”
“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,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?”我撑着墙壁,缓缓站起身,目光直视着她,“白薇薇,你以为没了你,相府会善罢甘休吗?你不过是他们送来攀附将军府的一颗棋子,没了你,还有张薇薇,李薇薇。”
“你这张脸,这份做派,连青楼里的头牌都不如,至少人家卖艺,你卖身。”
这番话,像是刀子一样戳进了白薇薇的心窝。
“你胡说八道!你这个贱人!”她被彻底激怒,尖叫着向我扑了过来。
我们撕扯在一起,她用指甲狠狠抓我的脸,我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张口死死咬住了她的手腕。
一股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。
“啊——!”
白薇薇发出惨叫,用力将我推开。
柴房的门再次被撞开,刘氏和凌娇冲了进来。
当她们看到白薇薇手腕上那个深可见骨的牙印时,刘氏的眼睛瞬间变得通红。
“疯了!你这个贱人是条疯狗吗!”
白薇薇哭倒在刘氏怀里:“伯母,她要杀我!她要杀了我!”
我靠在墙上,抹去嘴角的血迹,冷笑着看着她们。
“这才只是开始。”
“你们对我做的这一切,我会一点一点,加倍奉还。”
我的眼神,和嘴角的笑容,彻底刺激了刘氏那根紧绷的神经。
她疯了。
“把她给我绑起来!”她歇斯底里地尖叫着,“丢进后院的荷花池里!让她好好清醒清醒!”
现在已是深秋,荷花池的水,冷得能冻死人。
家丁们脸上闪过犹豫,但在刘氏杀人般的目光下,还是上前将我死死捆住。
“丢下去!”


